云南连环杀人案独家解密:在家中腌制人体内脏,把人肉当鸵鸟肉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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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南晋宁县“5·07”连环杀人案

这起连环杀⼈案发生在昆明晋宁县(现为晋宁区)的晋城镇。当地⼭青秀水,农民主要靠种菜为生。

晋城镇被南门、北门、东门、西门四个村庄环绕。2007至2012之间,在南门村的⼀家储存蔬菜的冷库四周,男性⼀个接⼀个的失踪,⼤部分是⼗⼏、⼆⼗多岁的少年和青年。失踪⼈数有的说是17⼈,有的说是25⼈。

这种状况愈演愈烈。2011年有至少7个男性失踪,而在2012年的前4个⽉,已有4⼈失踪。这些案件发生在光天化⽇下,令⼈匪夷所思。对于失踪的原因人们有诸多猜测:离家出走,黑砖窑拐卖,人体器官贩子绑架……

直到2012年4⽉,来自外地的⼤学生韩耀失踪,才有记者正式把这些男孩失踪案联系在⼀起。那篇报道仿佛捅破了最后⼀层窗户纸,把在村民中间流传多年的疑虑和恐惧放到了阳光下。

⽂章见报不到⼀周时间,南门村⼀个叫张永明的村民被捕,专案组从他家中搜出了多个塑料桶和陶罐……⼈们这才知道,这些失踪者其实从未“离开”他们生活的村⼦。

虽然七年过去了,⼈们依旧有许多疑问:张永明为何杀那么多人?他为何只杀男性?本案到底有没有吃人肉、卖人肉的情节?他究竟杀害了多少人?

结合十余篇新闻报道、本案的刑事判决书及其附带的民事判决书、我对受害⼈家属的采访、以及曾去现场采访本案的记者提供的信息,我将重新讲述本案,并谈⼀下我对未解问题的看法。

(⼀条土路斜穿蠢云冷库背后的小树林)

⼀个未报案的家庭

2011年中秋节,21岁的青年李桐从昆明回到了位于晋城镇富有村的家中过节。

富有村在晋城镇的北面,距离镇⼦以及紧挨镇⼦的南门村⼤约5公里。

李桐家境贫寒,父亲是残疾⼈。和当地⼤部分农村孩⼦⼀样,他读完初中就不再读了。由于他是家中唯⼀的孩⼦,他的母亲不让他去外省打⼯,所以他在昆明的理发店里找了份⼯作。

9⽉16日早晨9点多,李桐对父母说要去晋城镇上买点菜。他当时身穿⼀件黑色皮夹克和⼀条蓝色牛仔裤,出门时叫了⼀辆三轮摩托。

当天晚些时候,李桐没有回家,李桐母亲打他手机,是关机。

家⼈去镇上找。最后见到李桐的⼈,是新浪潮网吧的老板。他说李桐10点多来上网,后来便离开了。李桐此后的行踪再没有找到。

在以后的⼀年多时间内,李桐母亲每天都会哭⼀场,每天都会打⼀次他的电话。开始是关机,后来便是无法接通了。

她无法想象⼀个21岁的⼤男孩在熟悉的家乡会出什么事。她宁可相信,可能由于自⼰反对⼉⼦去外省打⼯,他终究还是在中秋节假期抛下父母走了。这个信念,导致她从未报过案,李桐的名字也因此从未出现在媒体公布的失踪名单上。

在李桐失踪后不久,他那耳聋的父亲在富有村⼩街上看到⼀个男⼈在卖鸵鸟肉。周围有⼏个村民买了,他也跟着买了⼀点。

我在2019年与李桐母亲取得联系。她对我说:“后来都知道了,是人肉。他把人杀死了,把人肉用辣椒泡了。”

李桐消失⼋个⽉后,隔壁的南门村因为大学生韩耀失踪⼀事,牵扯出了连环失踪案。记者蜂拥而至,家长们举着自家孩⼦的照片,满脸阴云地讲述那些百思不得其解的消息。

没⼏天后,李桐母亲听说有⼈被抓走了。她也跑到邻村去围观,看到警察在张永明的院⼦里刨地、找⼈骨。

在那时,她的心情沉重,但还是怀有侥幸心理:自⼰的⼉⼦正在外地打⼯,和这⼀切都没有关系,直到有天⼏个警察突然找上门,浇灭了她的希望。

警方在张永明的卧室天花板上找到⼀个纸盒,里面有⼀张李桐的身份证。

在⼏个⽉后的昆明中院的法庭上,她和丈夫第⼀次⻅到杀害⼉⼦的凶⼿(和卖鸵鸟肉的男⼦不是同⼀⼈),也看到了检方出示的证据之⼀:李桐失踪当天所穿的黑色皮衣、灰蓝色长裤,以及⼀枚戒指。

案件的转机

若不是外地大学生韩耀的失踪,以及他的母亲坚持不懈地寻找答案,或许这些神秘的消失还会继续下去……

韩耀是云南昭通的镇雄县⼈。2012年,19岁的他正在云南⼯商管理学院读书,将于6⽉毕业。4⽉时,他在昆明名基岩土⼯程勘探有限公司实习,公司把他派到晋宁县晋城镇的⼯地,负责裁量和勘探地基。

2012年4⽉25是韩耀在公司实习的第13天。早上7点,韩耀和同事⼀起从宿舍前往⼯地上班。

8点半左右,公司郭经理安排他回办公区取两份资料并替⼀个同事取⼿机。

这家公司的办公区其实就是⼏栋挨在⼀起的民房,也是员⼯的宿舍区。从⼯地到办公区的步⾏距离⼤约20分钟,途中会经过蠢云冷库。

韩耀的⼿机记录显示,他在9时01分时,接了⼀个同学打来的电话。据这个同学所说,他们聊了⼏句话后,由于信号不好,韩耀说晚点再打给他,但之后却再也没联系过他。这是韩耀⼿机上最后的活动。

当天有同事在宿舍赖床,看到韩耀回来取东⻄,就鼓动他不要回⼯地,⼀起去上网。韩耀回绝了,说⼯地的⼈还在等着,但他临⾛前把自⼰的身份证借给那个同事拿去上网。

9点10分左右,韩耀拿了资料后就从公司后门离开,⾛⼀条⼩土路抄近路前往⼯地。

然而,到了上午10点,韩耀依然没有回到⼯地。郭经理拨打他的电话,已是关机。由于要盯着仪器,郭经理⽆法抽身寻找。

到中午⼀点左右,郭经理⼀⾏⼈⾛回办公区吃午饭,听说韩耀早上已拿了资料回⼯地了,顿时觉得不对劲。他让⼯⼈在附近的网吧、旅馆、树林、水塘寻找,却⼀⽆所获。

当天晚上韩母得知了⼉⼦失踪的消息。由于韩耀在她⼼中是个很负责的孩⼦,以他的性格不会⽆缘⽆故在办事途中消失,所以她立刻有了不祥的预感。再加上韩耀曾把身份证借给同事,这更加否定了他主动出⾛的可能。

第⼆天,4⽉26⽇,韩耀的母亲和姐姐赶到晋宁报案。

她们找不到⼈,只能反反复复⾛韩耀消失前⾛过的那条⼩土路。这条⼩路上⾏⼈和⻋辆稀少,左边是⼀⼈多高的土堆,右边是桉树林和垃圾堆,遮挡了视线。

(年轻人消失的小土路)

韩耀的家⼈印制了许多照片,分头在南⻔村附近寻访找⼈。

当韩母和民警在南⻔村向⼀个老妇⼈打听时,老妇⼈却说出了⼀个骇⼈的信息——在这个路段已经失踪了好⼏个⼈了,且从未找到过。韩母⼗分震惊,但陪同的警察却斥之为谣言。

韩母无法说动警察把这些案件联系在⼀起调查,恼怒的她决定自⼰行动。

她跑到南⻔村到处打听,这才知道近年来这附近已经发生了至少五起⻘少年失踪案,失踪时间多在上午九点到⼗点之间,而失踪地点也似乎都指向了南⻔村的蠢云冷库周围。

就在韩耀失踪的两个⽉前,那里刚发生⼀起更为离奇的17岁男孩采云伟失踪案。

采云伟和李桐⼀样,都是隔壁富有村⼈,初中毕业后,也不再继续读书。由于采云伟的叔叔是蠢云冷库⼗三库的老板,所以采云伟到蠢云冷库上班。

2012年2⽉19日上午9点半,采云伟泡了⼀包方便⾯吃过后,说要去后⻔外上厕所。那个简陋的公共厕所是2009年修的,位于冷库后⻔20米外的土路上。

三个蠢云冷库的员工都在该厕所附近失踪(人民网记者黄橙摄)

虽然有简陋厕所,很多员⼯依然跑到旁边的桉树林里去蹲⼤便。

只是上⼀趟厕所,采云伟却到了10点都没回来。

他的叔叔打他电话,⼀听见是关机,立刻慌了,因为他联想起蠢云冷库已经有两个男孩失踪。他马上召集采云伟的同学、朋友去附近的⼭上四处寻找,下午就去报案。

其实蠢云冷库四周并不偏僻。冷库本身有⼏⼗名员⼯,拉运蔬菜的⻋辆也来来往往。它的正门前是214省道,从后门出来有两条岔路,左侧是⼀条稍宽的土路,有⻋和行⼈从此经过;而另⼀条则是仅能容纳⼀辆⻋通过的⼩路,上面就有那个公共厕所。

沿这⼩路上⾛下去会经过好⼏个⼯地,包括韩耀⼯作的那个。由于这条⼩路尽头是个鱼塘,且平时只有⼯地上的⼈才⾛,所以路⼈较少。蠢云冷库背后有⼀片桉树林,而韩耀的母亲推测,⼉⼦可能是穿过那片桉树林时遭遇了什么。

可事实上这片桉树林也并不阴森,它的长宽各不⾜100平方米,中间有⼀处变电站。自2000年起,还有张氏夫妇在树林中搭房居住。据张先生所言,这附近丢孩⼦的事是从2011年起逐渐多起来,他虽然感到奇怪,但也并没有头绪。

韩耀母亲搜集到了附近孩子失踪的情况。和以往那些丢失孩子的父母做法不同的是,她这次没有把资料交给当地派出所,而是交给了报社。

更多的失踪

2012年5月3日,也是在韩耀失踪⼀周后,《云南信息报》独家首发⼀篇文章《小青年离奇走丢牵出连环失踪案》,把19岁的韩耀,和在同⼀地点附近失踪的12岁的李汉雄、16岁的谢海俊和陈涛、17岁的采云伟联系起来,称为“连环失踪案”。

家属们自己制作了这张寻人启事,四处张贴。(人民网记者黄橙摄)

这篇报道最重要的作用之⼀是推倒了信息的壁垒。

许多受害⼈家庭看到报道,才知道原来⼈⼝不过几万的晋城镇,竟然还有那么多和自家相似的案件。他们纷纷站出来向记者诉说自家的情况。

这份失踪名单也越来越长……

根据媒体搜集到的信息,从2005年至2012年之间,晋城镇地区至少有17个男性失踪。这个数字还不包括像李桐那样家属从没报过案的,和⼀些虽在警方那里有记录但从未向媒体曝光的失踪者。

根据法院最后的认定,光在2011年,就有8名男孩遇害,1名侥幸逃脱。

2011年夏天,正在老家宣威市双河乡读初⼆的胡兴越到蠢云冷库找在这里上班的父亲,同时也帮忙在三号库发辣椒。8⽉7日,15岁的胡兴越起床后在宿舍看电视,可到了吃饭的时候,却突然不在了。他父亲赶快在冷库四处寻找,却找不到⼈。他调出冷库⼚内的监控视频,发现在当天11点半,⼉⼦⾛出冷库后⻔⾛向公共厕所,此后不知所踪。

⼀个多⽉后(9⽉30日),16岁的本村男孩陈涛在蠢云冷库后⾯的土路上失踪。他初中毕业后就不读书了,在家务农,朋友都说他性格好,喜欢帮助别⼈。在9点多时,陈涛的⼆妈看⻅他在那条并不冷清的土路上玩耍。

到了9点半,陈涛不知为何连续打电话给⼆妈和⼥友,但她们当时都未接到电话。⼗点多,⼆妈看到未接电话拨回去,陈涛的⼿机已经关机。

这些蹊跷的失踪⼤多发生在⼀片沿着214省道⻓约2公里,宽约0.5公里的⻓方形区域内,储存蔬菜的多个冷库区就位于这个区域内的省道两侧。

最开始⼤家还在猜测这些男孩最有可能是被拐卖到黑砖窑去⼲苦⼒了。这样的事确实发生过。2012年4⽉7日晚上6点半,⼀名当地⻘年雷玉生在⼤街上被⼈拖进⼀辆⾯包⻋,后被关在黑砖窑强迫劳动18天,于4⽉25日逃离黑砖窑。

虽然雷玉生被劫持的地点和这些失踪案不符,但对于许多家⻓来说,他们更愿意相信这种可能性——因为,这意味着孩⼦很可能还活着。

在晋城镇附近有30多家砖窑⼚。许多受害⼈的父母只要⼀有空就去附近砖⼚⼀家家找⼈。谢海俊的父亲为了找⼉⼦,从澄江、江川、玉溪到富民、宜良,找了将近100家砖⼚。

从2007年开始,失踪者家属都曾去晋城派出所报案,但派出所接待⼈员只是回答“我们会查的”,便没有了下⽂。只有采云伟的家属提供了警⽅出具的报案回执单,其他的家属均被告知“不需要回执单”。

后来案⼦破了,晋城派出所所长被免职。

2012年5⽉3⽇《云南信息报》的首篇报道⻅报后,新华网、搜狐网、法制网、《都市时报》、中国新闻网等转载60余次,让此事件正式进⼊公众视野。其他媒体纷纷跟进报道。

5⽉3⽇当天晚上,昆明市公安局刑侦⽀队就与晋宁县公安局联合成立了“晋城失踪人员专案组”。

张永明是谁?

在《云南信息报》的报道出炉那⼏天下午,当地⼀个叫张永明的中年村民和往常⼀样,在古滇⽂化公园的凉亭里和⼈下象棋。

某天下午,⼀个姓蒋的村民在⼀旁看热闹。因为家⼈的⼯作原因,蒋认识当地⼀些警察。那天他发现围观的⼈群中竟有⼏个便⾐警察。

蒋还发现,当时正在下棋的张永明脸色看上去不太对劲。

2012年5⽉7⽇,当那天出炉的报道还在猜测是不是黑砖窑,并推测团伙作案时,警⽅其实已经带走了张永明。

两天后,昆明市公安局发布案件调查情况的通告,确认失踪⼈员韩耀被害,犯罪嫌疑⼈张永明被刑拘。

那么,张永明是什么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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